目前分類:《暫時無題》短篇──應該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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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2008 11:08:54 PM


  我站在月光下,搖曳的月光草像是螢火蟲在飛舞。抬頭望向那一藍、一紅的姊妹月,想著那對在床邊故事中被說成冷酷殘忍的統治者與剝削者的兩輪明月,在遙遠又轉瞬即逝的現在,她們的戰爭不知道結束了沒有?

  現在已經沒有人記得她們的名字了。

  絲佛緹莉雅、亞提米夏。

  藏在草浪中的沙沙聲,西風從我髮梢溜過。她說了什麼,但我沒聽清楚,只聽見盒子開啟的咿啞聲,紅色的騎士與藍色的魔女一齊向我露出微笑──用那讓看了會感到悲傷的表情笑著。

  『────、──、────』

  我聽不見啊。

  『────、……────』

  我不知道妳想說什麼。

  『…………──────────』

  不要對我那樣笑。

  『…………』

  不要跟我說那些話。不要給我那些我無法理解的資訊。

  她們很開心似地將嘴角彎成了好看的弧度。

  我倒是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已經可以了吧?已經……可以了吧。夢該結束了。

  『…──!』

  今後我還是會繼續走下去,妳們就在天空中看著吧,然後,嘲笑我吧。

  「慎思!快起來啦,人多到我忙不過來了!」

  列車進站了,該走了。

  我回頭一望,她們仍然用那好看的弧度笑著,「我會再來的。」說完,我轉身朝著聲音前進。
雖然背後沒有長眼睛,但我知道她們會笑著目送我,永遠都會。

  12/11/2008 11:36:05 PM

  BGM:星屑のレクイエム (機動武鬥伝Gガンダ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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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次嘗試第一人稱的寫法,在我靈感與精神皆枯竭殆盡的情況下,寫起來出乎意料的順手,東西也一個一個跑出來,這樣主角(?)慎思的定位總算比較有眉目了。對沒有特意作設定的某作者來說可真是可喜可賀啊!(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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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0/2008 11:20:59 PM

「去死!為了世界的安寧、為了我心理的健康,你現在馬上給我去死!」

暴怒的吼聲劃破了寂靜的公園一角,樹上的麻雀眨眼間全避難去了。

「……可是我沒辦法自我了斷耶。」一個好聽的男聲答道。

「那沒問題,我就是辦法,你給我乖乖坐著別動。」

「妳不需要這麼生氣啊,女士。這麼想要在我懷裡睡覺的話,直接跟我說一聲就好了,我……」

男人微側腦袋,不解地說,但對方完全沒有冷靜下來的意思。

「誰要在你懷裡睡覺啊!重點不是那個!是你懷裡的那個東西!」

男人緩緩低下頭,有個約七、八歲的小女孩正安穩地睡在男人懷中,即使周圍這麼吵卻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

「女士,妳怎麼可以稱呼如此嬌弱的少女為『那個東西』呢。」男人皺眉微叱。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好。我要問的是,她為什麼會在你懷裡睡覺?」

「這孩子看來十分疲倦,所以我就把她抱著、讓她休息。有什麼問題嗎?」

「你……你、你這是誘拐啊────!」

男人平穩的神情完全沒有受到眼前女子的怒火所影響;相反地,女士抓狂地耙著頭髮,蓬亂乾燥的長髮跟有著血紅雙眼的蒼白臉龐看來格外可怖。

撇了女孩一眼,皮膚十分粗糙、但衣服質料卻相當不錯,儀容也還算整潔。

「喂,她是打哪來的?沒人陪她嗎?」

「她是我在巷子裡撿到的喔,那時這孩子一個人躲在角落打瞌睡。」

聽到這種回答,女士無力地頹下雙肩嘆道:

「……你當她是流浪動物可以隨便撿的啊!現在、立刻、馬上把她送給警方啦!這孩子肯定是有人在照顧的,在她醒來前趕快送回去,省得變成誘拐頭號通緝犯。秉持『做人要低調』的原則,我可不想看見自己上報紙,特別是社會版頭條。」

「不,送到聯會去就行了。」

啥?無視女士的驚訝,主人繼續說道:

「這孩子身上有聯會在交付任務時、浸泡在書頁中的特別調製的防變造墨水的味道,從氣味的濃度來看,應該可以推測是跟聯會有深入交往的人員有關的孩子。去那裡走一趟應該就可以找到她的同伴了。」

「怪了,那不是號稱無色無味的嗎?連這都聞得出來,你也只會在這種奇怪的地方特別中用呢。」女士無奈地說道。

男人發出柔和的笑聲。

 

12/11/2008 12:07:4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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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ug 04 Mon 2008 21:01
  • 番外

4/20/2008 9:54:13 PM
  ——我其實是被詛咒了吧。
  ——吶!我真的是被詛咒了吧!
  ——喂!
  「嗯?」
  一張非常樸素的臉龐正露出淡淡的、細微的即使是非常熟悉的人也必須要仔細觀察才能看的出來的幸福笑臉轉了過來。
  「您怎麼了嗎?」那張臉這麼問道。「主人。」
  「有哪裡不適嗎?」那張臉似乎有些困擾地問道,只不過可辨識程度已經低到了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覺得困擾的程度。
  就是妳啊——
  我的不適就是妳造成的不是嗎啊————!?
  「您看起來似乎真的很不舒服啊?嘴角跟附近的臉頰肌肉在抽筋啊?啊!該不會是吃了不乾淨的海鮮後食物中毒而且還是神經毒素——!?」
  呼…呼……來—深呼吸———
  嗯!
  哼!
  「不……我沒有吃海鮮……當然也沒有食物中毒……。感激妳的關心。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妳一下。」
  「哎呀!主人……要請教我事情?這真是……請不用客氣,敬請隨意、盡情地問吧!請問是什麼事情呢?」
  「那我就不客氣了……。」
  停了一下。
  深吸口氣——呼——將氣息緩緩吐出。
  這是一種神聖的儀式,就像祈雨的祭祀上必須獻出的心意與崇敬的舞蹈跟咒文一樣——也像是吸毒者的狂歡派對上不可缺少甲基安非他命是一樣的。先不去管祈雨的祭典跟吸毒者派對這兩種聚會究竟適不適合放在一起比較,總而言之,這是為了能夠平靜訴說事物所不可或缺的。
  雙唇微微輕啟,淡淡的白色霧氣從顫抖著的唇瓣溢出,洋溢著讓觀者炫目的美感。
  「妳……」
  「是的?」
  「剛剛……在我飛出去之前——是妳按下起爆開關的吧。而且是在聽到了唯一待在爆破範圍內的只有我時便擺出『立刻!現在!馬上!』的態勢跟光燦的微笑一邊按下起爆開關的吧!」
  述說的語調十分平靜,話語的主人臉上也是相同平穩的微笑。唯獨話語其中蘊含的意義實在不是他人聽到時可以保持冷靜的內容。
  「哎呀,主人的五感真是敏銳!您在那樣的狀況下怎麼會還有辦法知道我這裡的事呢?」
  那張臉微微地歪著頭,露出了似乎有些困擾跟困惑的表情,與那張臉相連的後腦上束成馬尾的黑髮隨著腦袋歪斜而傾瀉。
  「雖然失禮,不過那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喔。不論我再怎麼地大膽或是任性妄為,那種像是謀殺的事情跟簡直就像是變態殺人狂的舉止表現——都是不可能做的喔!因為我是個人嘛。」說完後,臉孔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人。
  人類。
  女人。
  構成自我的認知——當中最基本的要素,作為『人』的自己。
  在那之上堆疊著的,是伴隨著『人』這個身份而必然來到社會性與構成它的社會價值觀,這是人為了能夠與他人和平相處所必備的共通的知識與枷鎖。
  不過——
  「身為『人』的妳的確不會那麼做呢。」
  很平靜的接受了。
  非常理所當然地、平穩地認同了,那麼——
  「但是。」頓了一下,嘴角上揚。
  「身為『妳』的妳就會這麼做吧。女士。」
  「嗯!就是這樣!————主人!」
  說完,兩人很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那張臉露出了如同向日葵般耀眼的幸福笑容,非常率真地、毫無愧疚地說著。
  ——而且連那句『主人』還停了一下是怎樣?
  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吧?
  啊啊!百分之一百萬是故意的吧!啊啊!
  平穩對視的兩人間橫貫著溫暖的氣流,但周圍的人們卻不約而同地收緊領口,想『趕快回家喝加了香料的熱酒,洗個暖呼呼的熱水澡,然後跳上床用枕頭也好、棉被也好把頭蒙起來什麼也不要管!好好地爆睡一場!』的心情充斥在除了在場的某兩人以外的所有人心中。
  好吧,其中一個不是人,應該說看起來不太像人類。
不論是隨意披散在頸後的金線般的淡金色髮絲也好,還是在月光照耀下似乎發出朦朧光輝的白皙肌膚也好,身著滿佈精緻刺繡的古風長袍、穿戴著同樣佈滿精緻圖樣的金屬製輕型胸甲與束腰的纖細身軀也好,平穩溫潤的溫柔嗓音——全部都完美無瑕。
無可挑剔。正因為實在太完美了,反而感覺不出活人的氣息。
  那身影實在太過靜謐,靜得乍見只讓人覺得見到了一比一的美麗人偶。所謂美得太過火就是這樣吧,完全沒有現實感,就算站在面前也不會意識到的——人偶般的人。
  另一個穿著樸素黑袍的女子則是完全可以肯定是人類,沒有光澤、隱約可見粗糙毛細孔的暗沉肌膚也好、乾燥毛躁的黑髮也好,矮小的身軀從臉蛋到身材都毫無特色,唯獨那多層次的雙眼皮大眼還算是有些突出,但是略為上吊的三白眼只讓人感覺到兇惡、陰險之類的負面特質,所以不提也罷。總而言之,是個若是在團體中可以很方便地將各種討厭傳言加諸其上、隨意中傷的對象——給人這樣印象的女子。
  完全相反的兩人正溫暖地微笑著,像人偶的人被女子稱作『主人』,主人則稱女子為『女士』。
  不管怎麼看都顯然是主僕關係,雙方談話時用詞十分莊重,特別是主人——有時甚至會莊重到讓人覺得他並非是對奴僕、而是對貴客說話。
  「女士,妳在按下去之前,難道沒有一絲絲的愧疚感或是對無視職責的自己發出一聲喟嘆嗎?」
  「嗯……」女子再次向右垂下腦袋露出沉思狀,這似乎是個十分深奧的問題,她將頭髮在指尖纏繞,然後放開,不斷重複著這個過程,非常認真地思索著,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後,答案似乎出來了,於是她再次綻放笑顏說道:「只有一瞬間。」
  「…………………………」
  「說完全沒有是騙人的喔,不過因為那時間實在太短暫了,嗯,基本上是可以直接無視的程度,所以呢~~結論是:完全沒有喔!」
  「…………………………………………」
  「啊……大哥哥石化了!」一旁的小孩子這麼說道。
  不行了……啊……我真的不行了…………
  妳的聲音中真的完全沒有任何愧疚呢。
  為什麼總是可以這麼樣地誠實呢?
  妳的話語中總是這麼誠實,特別是在述說不好的話時,就特別誠實。
  沒有虛飾也不拐彎抹角,連逃避責罰、推諉責任這種事都不做,也從不把身為侍女的職責放在優先順位,只是誠實地忠於自己的慾望、只遵照自己的意願跟法則去玩遊戲,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
  ————這種差勁的事情。
  ——————。
  ——————……。
  ————其實我還滿羨慕的…………。
  (不過……)
  (就算是裝的也好,拜託妳稍微有點愧疚的樣子啊————!)
  無視行將風化的主人,女子起身走向等在一旁的孩子們說道:「好了好了孩子們,天色已經晚了,都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了喔,我們趕緊去大吃一頓,好讓你們上床睡覺去了!」
  「咦耶——人家不要——!」
  開玩笑!好戲都還沒下檔呢!
  「不要也~不行喔!」女子露出異常明艷的微笑,「因為再欺負下去,我尊貴的主人就要死掉了!」
  妳也知道這叫欺負人啊!?說起來,妳真的覺得他『尊貴』嗎?
  類似的心聲迴響在眾人心中,不過要是說出來了,下場肯定不是被嘴巴欺負幾句就可以算了的、必定是筆墨無法形容的慘狀。
  「哎呀,主人。」她伸手拉起已經萎靡不振的主人、將另一隻手撫上柔細髮絲說道:「您也別坐在地上了,趁孩子們去吃飯的時候,咱們去清理一下您的衣服吧,全都是灰塵啊;您的儀容也必須打理一下才行,亂糟糟的又翹又亂。」
  確實如她所說的,那美得不像是屬於人間的身影,身上應當是純白的長袍,現在從頭到腳都是黑漆漆的,全身都是火藥燻煙的味道,她撥開擋住眼睛的頭髮擦拭臉上的髒污。這時眾人才發現,男子的雙眼都被繪滿奇妙花紋的布條嚴密地罩了起來,從他平時的舉止完全看不出來有哪裡不方便的地方。

※ ※

  人聲鼎沸的酒館內擠滿了的客人,雖然已經過了用餐的時間,但現在正好是下了工的礦工們用酒精跟喧鬧洗去一身疲憊的時候,店內擠得水洩不通,油脂跟汗水的味道與劣質酒精的氣味、煙味跟煤炭、泥土味全部都混在一起,那味道說有多難聞就有多難聞。
  孩子們跟他們暫時的監護人挑了個味道最不重的位置坐下,桌上滿滿都是烤雞腿、烤全雞、熱炒三層肉之類幾乎沒有蔬菜的高油脂菜餚,唯一的一盤生菜拼盤還是女士強制性點的,但目前仍然完好。
  孩子們嘴裡塞滿了油膩膩的肉,臉上跟手上都是醬汁,桌上一片杯盤狼藉,監護人一臉不悅。
  「喂!你們給我差不多一點!菜啊菜!」一個粗獷,臉部線條跟肌肉曲線都給人岩石印象的男人說道,腰間掛著一把大砍刀,顯然是以打獵維生的人。他指著完好無缺的生菜拼盤怒罵:「一丁點都沒有碰啊!快吃!不吃的話我就塞進你們嘴裡!」
  「不要緊張啦,大叔!我們會吃啦!我可不想被那個阿姨殺掉啊!」
  「嗯嗯!沒錯!」
  「嘴上是這樣說,等會你們都把肉吃完了也差不多飽了吧!那這堆菜要塞在哪個胃裡啊!啊!說啊!」
  「大叔你真的很囉唆啊!會吃就是會吃啦!拼死也會吃下肚的啦!」
一個少年很不爽地揮舞手上的筷子,上頭挾著的三層肉跟著他的動作一顫一顫的,把肉塞進嘴裡,他有些擔心地環顧桌面:「說起來……那個阿姨跟那個優雅的大哥怎麼還沒出現,再不出現的話,菜就要吃完了啊!」
  「他們好像還在整理衣服喔。」一個女孩說著。
  「那也整理太久了吧!」
  「因為樣子實在太悽慘了的關係吧。你看!」她朝窗外點了點頭。
  「嗯?」
  眾人將視線轉向窗外,酒館的外面是臨時的停車場,在視野角落有兩個人。
  男人靜靜地站著,身上的胸甲、束腰都已經清理掉大多數的髒污放在一旁,女士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刷子刷著長袍上的髒污,仔細地、慎重地、像是虔誠的工匠。
將長袍刷乾淨後,她將長袍脫下掛在一旁的樹枝上,男人褪去華麗大衣後身上穿著黑色的貼身上衣跟長褲。腰身柔韌如蛇,原本沒有血色的雙唇現在鮮紅豔麗。不知道是月光的關係、還是他的肌膚真的隱約發出朦朧光輝,他給人的感覺更加虛幻了,卻也更加有真實感。
  像是退去了白色羽毛的不祥烏鴉,像是卸下了天使偽裝的惡魔。
  時間好像靜止了下來,聲音都從世界消失。
  只有那兩人。
  女子拿著梳子仔細梳理髮絲,指尖緩緩地在髮間移動,配合著呼吸、配合著脈搏,輕柔地撫過。男人的嘴唇跟著節拍微微顫動,呼出冬日的細微白煙。
  (啊……原來如此。)
  少年心裡似懂非懂地了解到某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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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島上時身無恆產,為了生活,在農學試驗所旁的學院圖書館擔任一人館長。

 

因為愛書,所以看到這份工作時立刻就去應徵,錢雖不多但卻很閒又不必曬太陽,許多從本土來求學的學生也競相爭取;帶著對書的熱情,憑著不卑不吭的態度,和無可挑剔卻不矯揉造作的禮儀勝出,成功取得這份工作。

 

到任後不到一個月就把所有書籍的年份、作者、出版社甚至是內容,全部生吞活剝裝進腦子裡。

 

在分析了各學院的研究方針與學者的專長領域與研究習慣後,他做出館內的文獻完全不敷使用的結論。

 

一個一個去打聽書商的聯絡管道,終於在港口附近的『茉莉酒館』找到了來出差的經銷商。要了厚厚一本書籍清冊,用了三天列出了一長串的『建議採購清單』。

 

在工作快進入第三個月時,將採購計畫表、預算表、採購方針等文件數據一次備齊,直衝資助學院的基金會的財務長辦公室,大膽的行徑讓他一夕成名。

 

財務長只瞟了長長的書單一眼,就想以『想買這麼多書要跟贊助者協商』與『採購書籍應該與各位研究員商討後訂定』等理由駁回,主動提議召開會議進行討論。

 

財務長萬萬沒想到,這份書單竟會引起這麼大的迴響,這場會議吵的不是該不該買這些書,而是有限的預算中誰的單位能夠分到較多的比例,會計部也參一腳吵著『這麼多書要多大的金額?這錢誰出?』。

 

慎思在一旁觀看著學者與會計間的你來我往,眼神淡漠。

 

(這些人從不仔細看東西的嗎?

 

從頭到尾只看書單而已,那些計劃書跟預算表感覺真是寫辛酸的)

 

沒有生氣也沒有對自己的心血遭到忽視而不滿,只是有些無奈。

 

(他們大概連有這些東西都不曉得吧……真是沒有意義的會議。)

 

夠了。

 

「不好意思,請在座的各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正當會議中大家吵得不可開交時,一個溫和的嗓音,穿越吵雜的喧鬧聲,準確地進入在場人的耳朵。

 

這個無名小子居然舉手要求對教授們發言,又引起一陣嘩然,這是不論在哪裡都沒聽說過的事!

 

頓了一下,等待騷動的波紋略為平靜。

 

「打擾各位熱烈的討論實在很抱歉……我在一旁聽到現在,關於各位所質疑、爭執不下的部份,事實上,我事先都已經考量進去了。我想先請各位拿起手上的文件,請把文件翻到第七頁的預算表。」他轉向圓桌左邊的會計部成員「請看看書籍採購總金額的部份,並沒有超出年度的總採購預算。」

 

「這……」原來有這個?

 

財務人員首次認真地看過預算書,馬上提出另一個問題:「可是這個價錢是不可能買到書單列出的書籍量的!就算核發預算給你,你也不可能買到!」

 

「請不用擔心,我說了,所有情況我都考慮過了。為了不超出預算,我在擬定書單前,已事先私下對各別單位的研究計畫與研究方向等事項進行瞭解;之後,再就與教授談論課程時取得的資訊,盡可能地進行篩選,僅列出我認為必要的書籍。」視線轉向一位倚在門邊的男性。

 

「原本一個個地跟各位教授討論,想必會更加地切合該單位的需求,但預算案早已截止送件,而審查時間就快截止,為了搶時效能在下學年進到新書,這次才會無視程序,直接將文件,送到財務長手上。」他對財務長輕輕點頭致意。

 

「另外,請原諒我已經事先跟書商進行交涉。契約都已經擬好了,現在只等著學院批准簽名。」他沉穩的說著。

 

財務長倒抽了口氣。

 

交涉好了!?這種價碼!?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採購量,所以才能拿到這麼漂亮的價錢!」似乎看出財務長的想法,補充了一句。

 

「……老實說,連我都有點不敢相信。」他靦腆地咧嘴微笑。

 

這個會議之後只用了二十分鐘就通過了預算案,中間有人提出質疑:『圖書館那麼小,不可能放得下全部的書,剩下的書你想要放哪?拿去曬嗎?』雖說是圖書館,但也只比平民住家大一點而已。這些雜音在他慢條斯理地拿出重新設計過的圖書館動線和配置圖後自動消音。

 

整個過程太過傳奇,事後有些人聽完後打死不相信是真的。

 

   

 

會後,他成為了島上的知名人物,各式各樣奇怪的問題也一一出籠,例如:

 

『你那些招數是跟誰學來的?』

 

『什麼?』

 

『就是買書那件事啊!聽說你預算表什麼的一開始就全都弄好了!』

 

『是的……怎麼了嗎?』

 

『還問怎麼了!你怎麼知道要準備那些東西?而且,你一個人怎麼可能弄得完?』言下之意就是:怎麼可能是你一個人弄的!哼!要出風頭也裝像一點!

 

(真是無聊……不過就是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我在那個位置,要注意的是什麼?我需要的是什麼?』罷了……。)

 

解釋起來很簡單,但對方是怎樣都不會相信吧。

 

『我以前在本土的圖書館作過。這些事情都是在那時學會的……有經驗自然就做得快了。』

 

『——喔~~原來如此啊!』看來對方是接受了,解決了一件麻煩事。

 

但是另一種問題就讓他很頭痛:

 

重整後,圖書館使用者大增,許多教授常順便跟他聊天。他們總會發現眼前的年輕人有著廣博的知識卻不被其束縛的柔軟思考,以及跟年紀不符的成熟穩重。

 

眉眼端正、做事能幹、頭腦明晰、沒有不良嗜好性格又好,唯一缺點就是太安靜了。

 

真是作女婿的絕佳人選!

 

『慎思啊!這個月底我女兒生日,她今年要滿十七了,島上年輕人不多,你也去參加吧!一定要來喔!』

 

(島上年輕人不多?——少來了。)在心中扮鬼臉,望著被硬塞進手裡的邀請函。

 

 

感覺平靜生活離自己愈來愈遠,終於在第十一個月時提出辭呈。當初約定好要作一年,提前一個月是為了訓練後進。

 

過了幾天,院長派人通知他到辦公室去,在那裡,有個男人在等著他。

 

「你好,慎思先生。請坐!」椅子上的男人擺了擺手。

 

「……您就是贊助者吧。」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那場臨時購書預算審查會,您有出現。倚在門邊,從頭到尾不發一語。」

 

主導島上一切建設發展的基金會創辦人,自本土衣錦歸鄉的厲腕實業家,各項研究、建設幕後的大金主。沙佳島雖屬本土所有,但說面前的男人才是島的實質統治者與擁有者一點也不為過。事實上,慎思甚至想過對方是不是早已暗地裡將島買下了——這島的價錢只比他在本土的某棟別墅多點零頭。

 

(多半派人查過我的底細了吧……不,是一定會這麼做的。當時應該先確定他不在島上才對……)這是指提預算案時的事。事情變得有些麻煩但並不後悔。

 

(……也好。這樣也省去了拐彎抹角的麻煩。)

 

對方政經關係良好,在各界都擁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時常在本土的公開場合露面,因此慎思也聽過關於對方的許多傳言。

 

不久前,對方曾在圖書館旁的農學試驗所演講,照理大家都應該出席才對,即使是一人館長也不能免俗,但慎思以工作忙碌為由婉拒出席。

 

待在館內留守時,演講的巨大音量,讓他還是非自願的將演講聽完了。一字一句,甚至是說話間的停頓都經過仔細的計算,擁有極富渲染性的情感表現,慎思幾乎可以想像出台上講者的神態與肢體動作,對能造成的效果想必也是經過一番估量吧。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實勝其名的厲害人物。

 

男人眼中盈滿笑意。

 

「我看過你的辭呈了。文筆很漂亮,可是太公式了:『另有人生規劃』。我可以請教是什麼樣的規劃嗎?」雙手交握,身體前傾,直直望著那雙藍灰色瞳仁。

 

「您知道。」沒有逃避視線。

 

「……真可惜,我才準備把你安插進基金會裡呢。」嘆息卻不驚訝,一切都在意料內,這麼問不過是因為:在確認前都有一絲希望罷了。當然,也有試探的意味。

 

起身走到窗邊,「沒能留下你,真的很可惜。但我並不覺得失望。」

 

「真是很抱歉。」

 

「不會。」沉吟了一下。「慎思先生,你對小孩感覺如何呢?」

 

宛若冬日湖水化身的青年望向窗邊的男人。

 

「我和政府一起合作,在村子裡開了間小學——你應該知道。」點頭。「學期快結束了,有位老師即將要回到本土去,她是個二年級班級的導師,我得找個人遞補,但這裡畢竟不是本土……」

 

「……我明白了。請給我相關的資料,以及請為我引見那位老師,我需要瞭解她的教學方式與那個班級的特性。」

 

「啊……一週內會處理好。」實業家.木芽笑著說。12/15/2007 12:35:34 AM改稿)

   

 

擁有彷彿可以透視人心的銳利雙眼的男人。

 

這是慎思對木芽的直接印象。

 

(據說是梅比斯村出身……有問題。)

 

不管在本土的這些年經過多少歷練,人的基底,一個人的出身、故鄉的食物與風土,最關鍵的童年成長期的周圍環境的氣味,決定了基底的形狀。

 

即使上頭的建物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看不見的樁是不會有所改變的。

 

(這個男人……在他身上找不出梅比斯村的氣味。)

 

當時在審查會上一看到這個人就直覺知道對方的身份了,但動員了所有神經都找不出梅比斯村——這個純樸小村獨有的記憶。從時間推論,那男人應該是沒落後的礦工村之子,這種孩子他並不陌生,但——沒有。

 

(從哪裡都找不出來。)

 

為此當時慎思著實為『是不是我想錯了?』煩惱著?也許只是某個特別能幹的代表罷了?但慎思對自己看人的功力有相當自信。

 

有人說,人在潛意識中會對周圍環境收集天文數量的情報並予高速分析。在跟腦中的情報計算比對後,若得出有特定意義的結論,便會將結果上浮至意識層,形成所謂的直覺。

 

剔除了意識層的情緒、個人好惡、精神狀態等非客觀認知因素,單以情報本身歸結出的結果往往比有意識的推論更準確。

 

這是經驗累積的成果,由人生歷練磨練出的直覺。

 

快步走在往圖書館的路上,慎思拉拉帽子抖落上頭的雪花,忖度著下一步要怎麼做。

 

『左手拿著火把、右手拿著汽油彈的狂徒。』

 

不知為何,想到那傢伙時,腦中就浮現這樣的形象。

 

(真是……我明明只是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待著……為什麼會遇到這種危險份子啊?)

 

那時站在船公司售票處用渙散的眼神看著航班表,想著哪裡比較『世界和平』,正拿不住主意時,『沙佳』這個名字映入眼簾。

 

『(梅比斯村嗎?嗯~~這幾年在開發對吧?記得不久前還默默無聞……這樣的話,島上的人文風俗應該還滿純樸的,而且在開發中地區人口流入並不是稀奇的事,來歷不明的傢伙去島上也不會引人注目。決定了!)』

 

(那時什麼都沒搞清楚就來了,這次也是沒先打聽清楚就上報高層……搞書搞得太高興了,啥都沒想!

 

——得改改這一碰到書就神經斷線的毛病才行!

 

……不過以前好像也有過這樣的事,我改得了嗎?)

 

看書入迷到自己搭的船撞山,警鈴大作、世界整個斜一邊都沒發現,還是有水灑到書上才把心神拉回現實,只差一點自己真的就『為書而死』了。

 

(會發生這種事的人……全世界大概只有我了吧………)

 

回憶起過去的事,類似情形不勝枚舉,想著自己已經病入膏肓的『病情』,慎思不由得感到有些悲從中來。

 

重新整理心情,把心緒從自暴自棄模式中拉回來。

 

(那傢伙應該查不到什麼東西,畢竟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可查的,我並沒有做過什麼——反而有可能因為查不到東西而盯緊我。疑心生暗鬼,想什麼看什麼都像。)

 

『木芽。』

 

(不管了!反正對方拋了餌過來,我也大大方方地接下了!想觀察我就來吧!

 

……不過你們什麼也得不到的。)唇瓣泛起幾乎察覺不出的冷笑。12/15/2007 2:55:59 AM12/15/2007 1:57:57 PM改稿12/15/2007 4:11:20 PM再改

   

 

桌上散佈著紙張,幾份文件被隨意地並排成一線,上面裡面的資料都來自一個擁有北國晨光眼眸的青年。

 

年齡:二十六歲。

 

出生日期:霜曆七七二年五月二十六日。(這是北方國家的曆制,相當於國際通用的公曆二一三一年。

 

北方的直方國出身,在到島上前是旅行者,因為自小即對不同文化抱持濃厚興趣,為了親身體驗其中魅力而離開故鄉;一邊打零工一邊賺取旅費,存夠錢也玩夠了就啟程前往下一個地方。

 

這些是他來應徵工作時自述的內容,旁人問起出身時也是同樣的版本,與大家對他的印象並沒有什麼出入。

 

白皙皮膚與髮色確實都有北國的特色,也沒有口音——混和了許多地方口音後,反而聽不出特色,說是一邊打工一邊旅行這應該也是真的沒錯,怎麼看都沒有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什麼都查不到。

 

直方國是位於北方環形列嶼上的一個小國,政治不穩、地廣人稀,政府的影響力僅止於首都與附近的城市;離開城市後都是小村落,彼此相隔甚遠極少與外界接觸,氣候酷寒求生不易,有些年輕人對嚴苛的生活感到厭煩,為了尋求富足的生活前往都市謀職,成了沒有人口資料的黑戶,根據官方資料,直方國約有四十五萬人,但非正式的統計數據卻指出應有六十二萬人口。

 

直方國沒有姓氏、宗族的概念,所有人都是有名無姓,慎思這名字也不少見,光本土就有幾千個慎思吧;出生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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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007 11:09:16 PM

 

一聲深沈溫厚,手的主人將杯子放在桌上,伴隨著輕柔又壓抑的吸吐;望著,不是怨懟也不是憤怒,是什麼呢?樹葉一片片的落下,在空中迴旋幾巡而後靜止。時光流轉繞指柔,既短暫又悠久、無限的一瞬與永恆。

 

柔光映出漫天飛散的塵埃,歲月在木製的桌面留下溝壑,家具簡單樸實的外型透露著一絲餘溫,飄散著混和了淚水、汗水、悲與喜、食物和木頭香氣的奇特味道。

 

盯著微溫的液面,杯子的主人並不想去攪動它。因為攪動後很快便沈澱下來,就和這裡一樣,和自己一樣。

 

提起筆吧。記下此刻與無限延伸的過去和未來。捎封信給尚未相識的友人,一切都將為你說明;親愛的尚未相見的人啊,請你接下、拆開並讀完這封信吧,裡面有著苦澀的回憶與泛黃的氣味以及斑駁的心。

 

請讓我握住你的手,跨越生死之境,走過心的幽谷,漫步於離散的足跡間。

 

請讓我與你一同呼吸著相同的空氣、喝著相同的水、吃著相同的食物、說著同一種話語,讓我成為你手腳的延伸、宛如身體的一部分,因為一切的發端都是必然,只缺你的同意。

 

輕吐一口氣,抓起身旁的長外套,執起一把傘,越過地面的小流走入林間。,又大又急的雨隨著重力落下、彈起,一眼望去宛如濃厚的霧將一切遮去;巨大、規則的雨聲,沙沙地蓋過週遭生命的聲音,這是一種有聲的寧靜。

 

雨水的氣味帶著鹹味,友人啊,這是你淚水的味道嗎?還是回憶的餘韻呢?混和了樹木與土地的芬芳,腳步輕快了起來。

 

食指輕點液面,緩緩地在杯緣上劃過,視線固定於某處,拇指與無名指固定杯身、食指與中指輕觸杯緣,靠近唇邊,靜止。收回視線,輕輕地搖了頭,將杯子放下,看著漣漪漸漸平靜。

 

12/2/2007 12:37:14 AM

 

 

 

原題是「颱風」,不過呢……

 

其實我只是想寫一個寧靜的故事,算故事嗎?不管。

 

這篇是看完了「陽光日和」和一邊聽著久違的「image」專輯中的「新天堂樂園(New Cinema Paradise)」寫下來的。簡單的說,這是陽光日和跟廢棄公主跟聖魔之血的綜合體,裡面的文句大多是從中擷取而來,憑著記憶與心中的印象,經過改造後變成現在的樣子。也就是說,我沒有原創的天份啊……這些文句的共通點就是都有一種相同的況味,那況味寫得彷彿景象就在我眼前,自然地就在腦中浮現,真是的,寫的那麼好,害得我印象這麼深刻……。

 

其實也不太清楚故事是什麼樣子,只是就寫了下去,因為堅持不透露男女、關係等諸如此類的情報,所以變成這種形式了,本來是會寫成場景交替出現的形式,後來發現結尾可以跟開頭合起來,所以就寫到這樣子了,也許會有下文也說不定,發展空間蠻大的,不是嗎?不過空有氣味是不行的,畢竟連骨架都沒有何以填血肉?那麼,就先打住吧。

 

12/2/2007 12:53:1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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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2007 12:54:51 AM

 

「我最討厭他了!」

 

「為什麼?」

 

「總是直直的往前看、往前走,沒有猶豫、沒有疑惑的人,這種人最討厭了!」

 

「這應該很好才是啊?為什麼討厭?」

 

「就是因為自己作不到所以才討厭啊!」

 

「搖搖撞撞的走在人生路上,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裡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盼望能有天啟降臨,告訴我:你就是這樣作就對了!」

 

「當你拼了命的思考、尋找著自己的路、自己的存在意義時,卻發現有未曾迷惘,天生下來就知道自己的方向,或是找到了自己應該前進的方向的人走在自己前面,而自己只能在後面氣喘吁吁、緊抓著衣擺想要跟上去,卻看著那人筆直的前進,愈走愈遠、愈走愈遠……直到自己被拋在後面。那樣的人實在太過耀眼!」

 

「蛾永遠不會成為螢火蟲,卻希望發出光芒,所以只好尋找發光發熱的東西,想要待在那東西身旁,相信自己有一天自己會成為光芒的一部分。只是,蛾永遠不會成為螢火蟲,也不會發出光與熱,最後就是在尋找的過程中被燈泡燙傷、被火燒死。」

 

「……可是,有的人沒有目標也是很快樂啊。」

 

「不知道等於不存在。如果沒有發現到自己已經很疲累了、沒有察覺到看不見終點線的空虛時,那麼就這樣過了一生當然也是可以的。只可惜,當你察覺到時,已經回不到沒有察覺到的時候了……。」

 

「所以……那樣的人最討厭了!無論如何都無法看見與他眼中相同的景色啊!跪下吧!哭泣吧!我想看你頹然無力的樣子,我想看你抱頭苦惱的樣子!回頭看看吧!記入心底吧!被燈泡烤乾的蛾的屍體。」

 

12/5/2007 1:21:24 AM

 

 

呼呼呼……哈哈哈……

 

這就是本人心底的寫照。

 

這文的開頭(引發點)是「兩個人,都只是寂寞的產物」,看「Blood+」時想到「蛾不會成為螢火蟲」這句話,再加上本人長年的怨念,一切就出現了。

 

看「新聞挖挖哇」談離婚的話題,看到一個很有趣或說很棒的想法是「修養是最自私的」。

 

真的很有趣,一般的想法都是認為「修養」是一種度量、是一種無私、有著寬闊胸襟的,現在被解釋為是最自私的,真的很有意思!不過這種論點我同意,放手其實是為了讓自己快樂:讓對方快樂,對方就不會來找麻煩,所以自己就輕鬆、快樂了。這種解釋建立在人性上,立足點有力得多。

 

墜落永遠比向上爬容易得多,所以,水總是向下流。

 

12/5/2007 1:33: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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